其实所谓的一个清晨,以什么样的一种仪式行进,关乎自身的生命频率、价值思维,是人的自律自省;也关乎到人与环境的连结与对话,是人的自悟自觉。
――题记
有一个叫纳布罕的人每天清晨起来,读梭罗的文字,从里面捕捉到美妙的世界,我昨天在书店逛时看到他在《种子的信仰》作的一篇序里是这么说的。
梁漱溟每天早上会起来,给书院的学生开朝会,讲中国文化,讲人性,讲理性。这些会议集成,便成了《朝话――人生的省悟》。
人说一天之计在于晨,我为我这默默流逝的多少个晨而暗自神伤。
也经营过一些有质量的晨,比如早起来之后,看两集TED,然后整个的一天创意和新鲜的想法都蓬勃而出。大一的时候,我也要求自己每天六点半就起床,在湖一的阳台上读英语,侧面是青葱郁郁的珞珈山。
曾经还想过早起起来打太极拳,想过起床看日出,而这些事情到现在都还没做过。我经不住要为这默默流逝的晨狠狠地跺脚了。
大凡一个自律的人,断然是不许自己由着自己性子来的,曾国藩早早起床,他在家书里写道:早晨要早起,莫坠高曾祖考以来相传之家风。吾父吾叔,皆黎明即起,尔之所知也。巴维是甘地最重要的门徒之一,他不相信政府能和平地完成土地改革。在他看来,改变人们的心地才是方法所在,于是他开始在全印度徒步行走,向村民们传播关于非暴力运动的理念。每天早晨,他和他的团队凌晨两点半出发。行走几小时后,他们停下来,默默地观看日出……我最喜欢的当代书籍装帧设计者朱赢椿先生,他每天也四点钟就起床了,给自己做完早餐后,开始给蜗牛、给蚂蚁喂食物。
然而我必须承认,我清晨的时光是属于睡神的,然而在本该起床的时候,睡神除了让我做一些或心伤或幻象的梦之外,没给我任何灵的启示。这两年多来,我都在努力地与自己作斗争,但是还是没有成功!
也运用过如数一些理念与工具来解决这个问题。比方说遵循自然法则,承认自己的生命频率就是没有清晨的,然而这样是完完全全说不过去的,初高中时都是五点半就起床了的。比方说早睡,完了早起之后,又竟然大大方方地赏了自己一个回笼觉,功亏一篑。比方说调了两个闹钟,吵醒的是室友,我继续安然入睡。唔……困顿了,该如何是好。
不禁想念在家的日子,那种在熹微中刚刚苏醒的村庄美得无法言语,你无法不起床去走进她,去揭开她迷蒙的面纱。妈妈在那时起床,去菜地里摘菜,菜叶上还晶晶 着露珠,一个家庭的食谱便从这一篮子菜里开始制定了。
室友每晚只关一扇窗睡觉,为的是早上风进来的时候,能闻到清晨的味道,她便会自然而然地起床了。她起床之后,刷牙洗脸,开始一天的工作。人和环境之间冥冥中有种秩序,当你全心将自己如实托付给她时,她便会召唤你,会导引你,会告诉你该起床了,该吃饭了,该睡觉了,也该在自己效率最高的时候工作,也该在自己疲累的时候一个休假。
链接:梁漱溟・吾人的自觉力
一个人缺乏自觉的时候,便只像一件东西而不像人,或说只像一个动物而不像人。自觉真真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!只有在我的心里清楚明白的时候,才是我超越对象、涵盖对象的时候;只有在超越涵盖对象的时候,一个人才能够对自己有办法。人类优越的力量是完全由此而来的。所以怎么样让我们心里常常清明,真是一件顶要紧的事情。
古代的贤哲,他对于人类有一种悲悯。不是悲悯旁的,而是悲悯人类本身常有一个很大的机械性。所谓机械性是指,很愚蠢而不能清明自主,像完全缺乏了自觉在那里转动而言。(很容易见到的,我们活动久了要疲劳睡觉,不吃饭就会饿。其他好恶爱憎多半不由自己。如怠忽懒惰、甘自堕落,不知不觉地他就那样了。)
人在要超脱这个不自主的机械性,要在他清明自觉的时候。不过,这很不容易。人在婴儿时代无法自觉。到了幼年、青年时代,又受到血气的支配很大。成年以后的人,似乎受血气支配较少,但他似乎有更不如青年人处,因这时他在后天的习染已成,如巧诈、机变都已上了熟路,这个更足以妨碍、蒙蔽他的清明自觉。
中国古人在学术上的创造与成就,内向致力的。他是在求了解自己、驾驭自己――要使自己对自己有办法。亦是求自己生命中之机械性能够减少,培养自己内里清明自觉的力量。也就是中国人之所谓学养。
(在人的生命线上须臾不可放松的,就是如何对付自己。如果对于自己没有办法,对于一切事情也就没有办法。)人若只在本能支配下过生活,只在习惯里面来动弹,那就落入可怜。开发出清明,培养正源的力量,建立我们的人格,失掉清明也是失掉了人格。
11出版 李巧明 供稿 赵月华 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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